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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51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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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51 章

趙菲米也不著急想從韓千樾那裏問出個所以然來,只是沒有出聲訊問,繼續給她擁抱,給予她力量,等她平覆好糟糕的情緒。

“菲米……”韓千樾徹底緩過來後,在她耳邊低低地呼喚。

“安安,你好點了嗎?”趙菲米懸著的心微微放松了一些。

韓千樾如今還有些後怕,“嗯……剛才做噩夢了。”

趙菲米拍了拍自己的胸膛,“我聽見你一直在喊李清明的名字,還流了很多汗,我有點擔心,想著你應該是夢魘了,就想把你叫起來,結果怎麽都叫不醒,把我嚇壞了。怎麽醒過來就哭起來了?”

韓千樾心有餘悸,“讓你擔心了,我沒事。我夢到我們在李清明阿耶的壽辰上遭遇了大景人的刺殺,好多人都死了,李清明受了很重的傷都快死了,我卻怎麽都碰不到他,喊他也沒反應。”

“夢都是反的,安安我們一定都會沒事的,也許這意味著我們去祝壽會很順利呢”,趙菲米寬慰道。

韓千樾卻沒有她這樣樂觀,思及前幾日那些亦真亦幻的夢境,還是一副愁雲滿面的樣子,想要傾訴連日來的煩憂卻不知道怎麽開口。

趙菲米繼續費盡心思寬慰道:“也許是你日有所思夜有所夢,做這個夢的原因只是因為你太關心李清明了呢。安安,我有些嫉妒他了,你都沒有這麽把我放在心上!”

韓千樾知道趙菲米是想讓自己開心起來才故意這麽說的,勉強打起精神笑著說:“我最關心和喜歡的就是菲米你了,你是我最最最好的朋友,你看現在我們兩個人還睡在一張榻上呢,我和你比清明親密多了!”

兩人躺回榻上並嚴嚴實實地蓋好被子,趙菲米刻意調笑道:“寶貝安安,那以後你和李清明睡在一起的時候,還會想到我嗎?”

“啊啊啊啊啊”,韓千樾的臉頓時紅了,在被子裏伸手捏向趙菲米腰間的軟肉,“不許說不許說!我們之間現在還什麽都沒有呢!羞死了!”

“就說就說,讓你們兩個每天膩膩歪歪的。”趙菲米不斷扭動著躲避韓千樾的攻擊,兩個女孩在被窩裏鬧作一團,一時睡意全無,韓千樾也沒有剛醒來後的怵惕不寧。

兩個女孩安靜下來後,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閨房私話,直到韓千樾說完一句話後趙菲米睡著了沒有回應。韓千樾平靜地望著窗子外漆黑的夜空,腦子裏紛亂的思緒又冒出來,在她身體裏橫沖直撞,憋得她快要喘不上氣來,只能祈禱著天快亮起來。

第二天,韓千樾掛著一個大大的黑眼圈出門,把另外三個人嚇了一跳。

“安安,你昨晚還是沒睡好嗎?”李清明關切地問。

韓千樾無精打采地點點頭,率先朝樓下走去。

“我昨天睡前舒舒服服地泡了湯池,竟是一夜好眠,早上起來神清氣爽,沒想到對安安沒有任何作用”,韓千逸伸了伸懶腰,對王澤豐說。

王澤豐點點頭,“我昨晚也休息得很好,這泉水有改善身體、消除疲憊的作用。我們幾人看著都容光煥發的,就有安安看起來更疲憊了。”

“馬車上還有安神的藥材,今天入城安置好了給你熬藥喝。”李清明伸手想要去扶韓千樾,但韓千樾沒有註意到他的動作。

走在後頭的趙菲米註意到這個情況,玩笑似的開口道:“安安沒睡好還不是因為你!她對你的喜歡誇張到夢裏都是你,睡著了還要喊你的名字。”

韓千樾的臉龐泛起了一抹紅暈,如同外頭初升的朝霞,她加快裙底的步伐,逃命似的沖上馬車,李清明的臉上和耳邊飛起一片紅霞,絢爛得像傍晚的晚霞,在三人的註視下快步地跟上韓千樾的步伐。

這對臉似關公的戀人肩並肩局促地坐在馬車上。

“這個……菲米說得是真的嗎?你晚上做夢也都是我嗎?”李清明心跳如擂鼓,試探著伸出手想要拉住韓千樾。

韓千樾眼神閃躲,羞澀的臉龐低垂著,不停地撥弄著鬢邊的碎發,用幾不可聞的氣音回答道:“嗯。”

“那我在你的夢中做什麽?對你好不好?”李清明期待的目光藏匿在那雙清澈的眼睛裏,一瞬不瞬地盯著韓千樾的臉。

韓千樾努力裝出鎮定的模樣,但是手中扯得快變形的帕子洩露了她緊張的內心,“我……夢到你受了很重的傷。”

李清明拉緊韓千樾的手,“嗯?所以你昨晚就是因為夢到我受傷才沒睡好?”

韓千樾緊抿著嘴唇,視線在馬車裏胡亂地游移,重重地點點頭。

“傻丫頭,夢都是假的,我活生生地站在這裏呢,你摸摸”,李清明拉起韓千樾的手放在他的心臟處,“別怕,不會有事的。我會保護好你,也會護好自己。”

心臟在韓千樾的掌心裏一下又一下用力地跳動,結實的胸膛把李清明火熱的體溫傳遞給韓千樾,此時兩人的心跳同頻。

可是接下來,馬車裏旖旎的氣氛被落淚的韓千樾打破。李清明手足無措地捧起她的臉,用指腹輕輕地抹去她的眼淚,“乖乖,好端端的,怎麽哭起來了?”

韓千樾抽抽噎噎地說:“不是假的……夢可能是真的。”

李清明不解地問:“為什麽會這麽說?”

韓千樾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,把這段時間她夢到的內容都詳細地告訴了李清明,並且把昨晚是預知夢的猜測也講給他聽了。重新回想起昨晚的夢,恐懼像一條冰冷的毒蛇,再次悄無聲息地纏繞上韓千樾,讓她渾身戰栗,無處可逃。

李清明聽完韓千樾的哭訴,認真地沈思了一番後,凜然地說:“一回去我就把這事告訴阿耶,讓他在壽辰前派人在城裏搜查可疑的大景人,再重新部署壽宴當日的安防計劃。我們都有武功傍身,又提前做預防,不會出事的。我會重視這件事的,你也別再為此焦慮地整夜睡不著覺,一切都交給我,你可以全身心地依賴我,乖乖。”

“可這是我的夢……除了你會無條件地相信我這些沒有根據的話,大家都會覺得很可笑”,韓千樾猶豫地說。

李清明將她緊緊地摟進懷裏,安撫道:“都交給我吧,不會讓你失望的。”

對此韓千樾也別無他法,但將一切和李清明傾訴後,心裏輕快了不少,表情也沒這麽苦大仇深。

李清明在長久的沈默後開口說:“話說回來,我們不論是夢裏還是現在都註定要在一起,這就是天定的緣分吧。”

“做了那些關於過去的夢後,我愛你更多了!像是把兩世的愛疊加在一起,洶湧地湧向你。”

韓千樾很少這樣大方直白地向李清明表達愛意,在其他幾人看來,這段感情中李清明比韓千樾陷得更深、愛得更熱烈。而且他們兩人平時說得最多的是“喜歡”一詞,因為他們都默契地認為,“愛”很嚴肅和沈重,要更認真地對待。所以當韓千樾說出比過去更愛自己時,李清明的愉悅難以抑制,在額頭重重地印下一吻。

克制的額頭吻後,李清明不舍地放開韓千樾,下一秒又被她扯過衣領,直接吻上了柔軟的唇。雙唇相觸的瞬間,馬車裏的小世界都靜止了,只有耳邊的嗡嗡聲和兩顆躁動的心在輕輕跳動,唇齒間訴說著彼此濃烈的愛意。李清明的手輕輕扣住她的後腦,他的唇微微開啟,輕咬著她的下唇,引誘著她探索未知的領域,他的舌尖輕輕撬開她的貝齒,與她的舌尖共舞。韓千樾大腦一片空白,不敢想象這麽大膽的動作居然是由她發起,因為不敢呼吸臉蛋憋得通紅,緊攥著他衣物前襟的手都泛白了。

接吻後兩人四周的氛圍如同澎湃的海浪,裹挾著一絲絲甜蜜和溫暖。兩人睜開緊閉的雙眸,眼中還是難以掩飾的洶湧愛意,眼神交匯,眼前的世界仿佛變得更加清晰和鮮活,靈魂深處傳來了無聲的震顫。他的唇還停留在離她的唇三厘米處,她溫熱的氣息噴灑在他的臉上,引得他後背一陣戰栗。兩人的身體語言充滿了默契,彼此依偎著,在顛簸的馬車裏享受著這份激情後的美好。

等到馬車徑直駛入李清明在松潘的家,兩人才恢覆到之前的狀態。

“大家來到我的地盤,這段時間的衣食住行就交給我來負責吧。前幾日我已經寫信給管家,早早地讓下人們把我住的院子收拾出來,讓管家帶你們先去收拾行李,好好休整一番。我去府衙一趟,找阿耶有些事要商量,晚些和阿耶一起回來。屋子裏要是缺什麽盡管吩咐管家,我已經提前叮囑過他了。”李清明用手再次壓了壓胸前的褶皺,還是沒有撫平分毫。

“你居然還是有身份的人,一路上瞞了我們這麽久!”王澤豐上前輕輕錘了一下李清明的右臂,又看向其他三人。但是他們三人都心虛地轉頭看向四面八方,隨便扯個話題瞎聊,就是不敢只是直視王澤豐的眼睛。

李清明尷尬地說:“晚上再和你解釋,你們先去院子裏吧。”

四人在管家和小廝的簇擁下朝李清明平日住的院子走去,韓千樾憂愁地註視著還站在原地的李清明,思考要不要和他一起去見他阿耶,卻被他溫柔堅定的眼神安撫住。

李清明小步上前,伏在她的耳邊說:“相信我,去去就回,晚上等我。”

也不知道李家父子是怎麽商量的,晚上回來大家一起用哺食的時候也沒見兩人面上有什麽異樣,因為大家都開開心心的,韓千樾也不想掃興問這個問題,只是不停地用眼神訊問李清明。李清明遞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,將他的朋友和阿耶相互介紹認識。

韓千逸笑著說:“許久未見,伯父身體還很硬朗呢。”

“哈哈哈哈,上次見面還是十幾年前了,那時候千逸你還那麽小呢!”李父在自己的腰間下方比劃了一下,笑瞇瞇地接著說:“我印象裏千樾還是被她阿耶抱在懷裏的奶娃娃,現在已經是落落大方的年輕姑娘了。”

“千逸?”

“千樾?”

王澤豐和趙菲米不約而同地驚叫出聲,把其餘人都嚇了一跳。

韓千樾摸了摸額頭上不存在的汗水,“這個……這個且聽我和二哥仔細解釋。”

“就是人在江湖闖蕩,不能隨意把自己的底子都暴露出來嘛,我們兄妹兩人就報了個假名,哈哈。”韓千逸的扇子都快搖出殘影了,希望能驅散現在尷尬的氣氛。

“正式向你們兩人介紹一下我和二哥,我是韓千樾,之前騙你們說我叫韓萬水,純粹是為了配合我二哥的假名;他是韓千逸,我的二哥。家裏也算是在朝中做官的,只是我們兩個都是無業游民,沒什麽本事,所以沒有臉面到處說,不是可以隱瞞的”,韓千樾連忙解釋道。

“可是,為什麽李清明比我們提前知道?”趙菲米不滿地問。

“我們兩家在都城時就認識,安安之前認出清明來了。但是他不想強調自己的身份,我們兩人也沒說,畢竟這屬於多管閑事了嘛”,韓千逸說。

韓千樾十分不好意思,“原先是想告訴你們原名的,但是我給忘記了,抱歉抱歉。”

“你們還有什麽瞞著我們的嗎?”王澤豐審視地打量兄妹兩人,狐疑地問。

“沒有沒有,決定不會對你們有隱瞞了。”韓千逸和韓千樾連連擺手,表示自己如今對朋友是極度坦誠了,只是在沒人註意的角落,趙菲米心虛地低下頭亂瞟。

一邊的李父爽朗地笑出聲,“哈哈哈哈哈哈,你們這些年輕人真有趣,我這個老頭子真羨慕你們。我老咯,在邊關和老友聯系也不方便,只能每年收到遠方來的一封書信,也不知道這輩子能不能再和他們見一面,在都城的桃花林下再飲一杯。”

“伯父還康健呢,再過幾年就能像我阿耶一樣致仕,再回都城與老友瀟灑,”韓千樾說。

李父略顯落寞,“難啊難啊,邊關情勢緊張,往後的日子如何還不得而知呢。好好珍惜當下的美好日子吧。即使致仕後再遇老友,只怕我如今‘塵滿面鬢如霜’的樣子,他們都要認不出來了。”

“怎麽突然情緒這麽低落,開心些嘛”,王澤豐說。

李父懊惱地拍拍頭,“是我老頭子不對,突然想到些傷心事,把氣氛都搞差了。和我們講講你們一路的經歷吧,我已經很久沒離開松潘,看看外頭的世界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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